王國維《人間詞話·和凝《長命女》》經(jīng)典解讀

和凝《長命女》

和凝《長命女》詞：“天欲曉。宮漏穿花聲繚繞，窗里星光少。冷霞寒侵帳額，殘月光沈樹杪。夢斷錦闈空悄悄，強起愁眉小。”此詞前半，不減夏英公《喜遷鶯》也。此詞見《樂府雅詞》，《歷代詩余》選之。

夏竦的《喜遷鶯》上篇已經(jīng)提過，盡管是應(yīng)景之作，詞中之奇思妙語仍討得龍顏大悅。

王國維很喜歡將詞作分人別類，這里借夏竦的作品來評和凝的作品。和凝的《長命女》和夏竦的作品一樣，也不過是應(yīng)景之作，并且上半闋并不遜色于夏竦的《喜遷鶯》。

夏竦的《喜遷鶯》其詞平平，唯一的驚喜之句：“三千珠翠擁宸游，水殿按涼州。”也是有氣勢，卻無實質(zhì)。奏響了涼州舞曲，美人歌舞在月色之下，好似水晶月宮，人間仙境。用極其漂亮的文筆寫出了皇帝歡娛的奢華之美。如此弄臣，難怪皇帝要龍顏大悅了。

和凝的《長命女》上闋中的“宮漏穿花聲繚繞”，妙語天成不減夏竦的《喜遷鶯》，而情感上卻更勝一籌。

“天欲曉。宮漏穿花聲繚繞，窗里星光少。”宮里的更漏之聲穿過花叢，縈繞而來，敲破了欲曉黎明的輕悄。窗外欲明，窗內(nèi)星光少。宮女的寂寞和辛苦，如同那清冷的早晨，細碎的更漏聲似乎敲打的更多的是宮女年華的落寞。

【注】

和凝，字成績，五代后晉詞人，有詞集《紅葉稿》。著作甚多，有《演綸》《游藝》《孝悌》《疑獄》《香奩》《籯金》等集，今多不傳。現(xiàn)存有《宮詞》百首等。作品流傳和影響頗廣，故契丹稱他為“曲子相公”。